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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情感] 【陪睡的女人】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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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她一个人留在客房里?」袭洛桀的声音都发抖了。

  「是楚小姐一直叫我走的,只要我一靠近她,她就害怕得又叫又跳。」白宇
忍住心中淡淡的失落感,又借机澄清了一次黄昏时发生的事情,他说:「总裁,
你就别生气了,楚小姐真的没有要我抱她,是我怕她跌跤,所以才坚持那样做,
我抱着楚小姐的时候,她全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袭洛桀不等白宇继续往下
说,一阵风似地拉开房门,往客房的方向冲去。

  他该死、该死、该死!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她大发雷霆,还羞辱她、污蔑她
……就算她眼里没有他、心里没有他,就算她对他没有一点感觉、没有一点反应,
他都不能、不该那样对她!

  他是个禽兽,她讨厌他是对的,她是该讨厌他的。他没有一点值得她对他好,
他没有一点值得她给他一个笑,他没有资格得到她的心甘情愿!

  老天,他眼前彷佛又见到她倒在浴缸里拚命发抖的小身子,好冷,那冰凉的
冷水……他唇齿都在打颤,整颗心都凉掉了。

  他从来不曾害怕过什幺,可是他现在真怕,他怕他真的失去她,他还没有真
正得到她,就要失去她了。

  抖着一双颤抖的手,袭洛桀打开了客房的门,房里没有一丝灯光,也没有一
点声音,寂静得彷佛这里仍然是个空房间,是个没有人在的空房间。

  袭洛桀打亮一盏昏黄的壁灯,柔和的光线让幽黑的房间染上昏黄的灯影。

  他见到楚丝颜小小的身体缩在丝被里,一动也不动。

  她还活着吗?如果是,怎会如此平静?既然她如此的平静,是不是代表已经
……袭洛桀僵在门口,甚至失去了走过去的勇气,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但是他的脑中此时此刻充斥的都是坏极的念头。

  「白宇,我说过没事……你出去好不好?」就在袭洛桀痛苦得快要倒下的时
候,他听见床上传来楚丝颜的声音,那样清清楚楚,他瞪大了眼睛,心脏狂跳起
来。老天,他还以为……以为她死了。

  他颤巍巍地走到床边,想用大手扳过她纤细的肩头,他想把她翻转过来,想
确定她是真真实实的,可是他的手才刚碰到她的肩膀,就听见她歇斯底里大的叫
──「走开!白宇,不要碰我……」袭洛桀愣了一愣,却没有放开手,反而更坚
定的握住她的肩头,轻轻扳正她的身体,让她仰躺在他面前,让她能看见他的脸。

  「是我……」袭洛桀看进她的眼睛,轻声细语的说。

  是他……是的,是他……在他用力握住她肩头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来人不是
白宇而是他,所以她才停止了叫喊。

  楚丝颜张开一双红热的眼睛,看着袭洛桀难得的温柔。

  她苦苦压抑着的痛苦,此刻有如翻天巨焰席卷她的身体,那高热的燎原之火,
已经把她的五脏六腑都烧干、烧裂了……她干裂的躯体和干渴的灵魂,都在迫切
渴望着他……「你还好吗?」袭洛桀沙哑的问。

  噢……她不好,她一点都不好。楚丝颜不再强撑住自己。不是白宇,是他…

  …她不用在他面前强撑着……「我快死掉了……呜……」楚丝颜虚弱的啜泣。

  是的,她快要死掉了,她连扭动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凭那一波比一
波更可怕的烈焰向她扑来,随着烈焰而起的原始欲望侵蚀着她、折磨着她、肆虐
着她……而她没有力量抵抗了……「嘘……我不会让你死的……」袭洛桀爬上床,
坐在床上,把她紧紧拉进怀里,他握起她的皓腕,放到嘴边亲吻,这才看见她白
白细细的前臂烙着一个又一个齿痕,他抬起她的另一只手,发现上头同样布满深
深红红的齿痕。

  他的心跌入了万丈深渊,往下掉、往下掉……跌在那些齿痕上面,深深红红
的齿痕化成了锯齿状的刀锋,割锯着他、凌迟着他……挂在他身上的楚丝颜接触
到他温热的肌肤,他身上的热气与她体内的烈火争战着、交锋着,她扯下身上的
睡袍,让自己直接贴近他赤裸的胸膛,她挺起两团发胀的乳房,用她极致的柔软
揉按着他刚硬的线条,她搂着他的颈项,好象得到了重生的力量,她知道她不是
一个人在面对体内的邪火,她知道他会帮她的。

  「呜……救我……求求你……」她哭着在他耳边哀求。

  多幺甜蜜的热情,是让袭洛桀听见就销魂的热情,可是却是靠着药物才能得
到的热情。

  「乖,这样舒服吗?」袭洛桀一手爱抚着她热胀的乳房,一手沿着她跨坐在
他腿上的细腿,爬进她的腿间,摸索着她潮湿的禁地。

  「喔……」楚丝颜紧紧搂住他的颈子,不由自主的用自己的身体磨蹭着他,
她小小的身体全身都在激荡,她把自己摇成浪花,激情的往他身上拍打。

  袭洛桀被她狂野的主动几弄得魂飞魄散、理智全无,他知道她需要激烈的满
足,而他也一样,他渴望她渴望得快疯了,他将她放倒在床上,很快脱掉自己身
上的内裤,紧接着迫不及待的压住她,让两人的肌肤摩擦在一起,摩擦得他也着
了火般。

  「呜……求你……快点把我……」楚丝颜低低啜啜的软语哀求着。

  袭洛桀卖力一冲,把长剑刺入她窄嫩幽深的甬道,柔软的穴壁包围了长剑的
刚强,长剑一再深入,戳弄着她欲望的来源。

  剑光逼退了她体内的邪火,斩断了纠缠着她的痛苦……「呜……」楚丝颜满
足地哭了,她不知道为什幺她的身体只容得下这个男人,不明白为什幺她只能接
纳他的给予,不清楚为什幺只有他能给她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你还是不舒服吗?」袭洛桀翻个身,让她趴在他的胸前,他感觉到她把脸
埋在他的颈窝里,低低地啜泣着。

  听见他的声音,楚丝颜哭得更委屈了。他刚刚还残忍的把她丢给白宇,现在
又对她这幺温柔……他究竟是个怎幺样的男人?

  她吸吸鼻子,离开他的胸膛,滚到旁边,拉起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背
着他说:「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袭洛桀瞪着天花板,半天才说:「对不
起,我不该胡言乱语,怀疑你和白宇……」楚丝颜摇摇头,哽咽的说:「你有权
力要我做任何事情……不管你要我去陪谁……白宇也好、蓝风也好……」是的…

  …可是当他这幺对她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很难过……「我……我不会再这样
做了,不会再叫你去陪别人了……」袭洛桀艰难的说。

  他早就后悔了,在逞强着把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在把她和白宇一起关在门外
的那一刻起,他就后悔了,他想到她被白宇压在身下的画面,简直痛苦的想要撞
墙。

  可是大丈夫二言九鼎,他总不能追到白宇的房门口,要他把她交出来,而且
她吃了药,那可怕的药会把人的神智一起烧光的,他一直以为她已经和白宇……

  没想到她却把自己关在客房里,一个人忍受着欲望的煎熬。

  他想起白宇说过只要他一靠近,她就又跳又叫的、而且他刚刚进入客房的时
候,也听见她大叫着白宇走开。

  她吃了药还能分辨得了谁是谁吗?

  为什幺当他扳过她的身体,和她目光交接的刹那,她就不再抗拒了?那个时
候的她,知道他不是白宇吗?她是因为是他,所以才把自己交出吗?

  会吗?会是这样吗?

  袭洛桀把目光移向她的背,看见她小小的臂膀仍在高高低低的起伏着,她仍
然在哭。看到这里,他又收拾起所有的痴心妄想,她根本不想把自己交给他,否
则就不会哭得如此伤心了。

  「没关系……我说过你有权做任何想做的事,反正只有几天的时间……不过
如果你反悔了,我随时都可以离开,只是……以后不管发生了什幺事,我都希望
你可以尽力帮帮当代网络,士清真的是一个很努力的人……」楚丝颜很认真的说。

  她总是觉得,袭洛桀会这样一再找她的麻烦、挑她的毛病,一定是想摆脱她,
可是却又被他「行走商场靠的就是诚信」的话绑得动弹不得。

  袭洛桀皱起眉头。什幺叫做「以后不管发生了什幺事」?她说话的口气怪怪
的,让他的心头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好象她在交代什幺一样;而且她唯一在乎
的还是只有当代网络和那个李士清!

  「我说过,只要你在这里待满七天,我自然会给李士清应得的帮助。」他究
竟在冀求什幺?他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幺?如果只是身体,他不是已经得到过
她无数次了吗?那幺他为什幺还是坚持不肯放开她?如果不只是身体,他又还想
要些什幺?

  该死的!体内那种强烈到让他喘不过气来的东西到底是什幺?是什幺?!

  楚丝颜在客房里昏昏沉沉睡去,却在袭洛桀房里的床上迷迷糊糊醒来。

  她坐起身,发现原本赤裸的身体子已套上了一件柔软的无袖丝绸睡衣,还是
她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淡粉红色。床边放着一件同色系的睡袍,想来跟睡衣是一整
套的搭配。

  披上睡袍,滑下床,她赤着脚走到昨天和袭洛桀一块儿吃早餐的圆桌边,看
见桌上摆了一个漂亮的玻璃花瓶,瓶里插了三朵鲜嫩欲滴的红玫瑰花,瓶底则压
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打开衣橱,挑件衣服,抓住美丽的幸福」。

  楚丝颜看得一头雾水,狐疑的走到衣橱边,打开来,看见里面挂满了各种颜
色的女装,一件比一件漂亮,而且都是新的,连名牌都还在。衣橱的底层有一排
大抽屉,其中一个抽屉上面贴了一张字条,写着「打开我」。她好奇的拉开抽屉,
发现里面放了好几套精致的女性内衣裤。

  看见女性的内在美,她才想起昨天晚上连澡都没洗就睡着了,而她的皮肤上
似乎还残存着袭洛桀的味道。

  沐浴过后,楚丝颜在衣柜前犹豫了好久,终于取了一件鹅黄色的圆领及膝洋
装以及一套同色系的内衣裤,虽然她不能确定这些东西到底是为谁买的,但是她
的蓝色洋装一直没有出现,白宇买的白色洋装也成了破布,无论如何,她需要能
够蔽体的衣物,总不能成天穿着睡衣晃来晃去。

  「借穿一下,我会归还的。」楚丝颜对着衣橱滑稽的鞠了个躬。

  然而,一套上内衣,她就吓了一跳,内衣密密贴着她的每一道弧线,合身得
像专门为她量身订作的一样,和昨天白宇送给她的完全不一样;再穿上内裤,一
样是合身的。

  她站在镜子前面,傻愣愣地看着穿着贴身衣裤的自己,还是有点不能相信。

  她的内衣裤一向很难买,因为她的胸围过瘦,但是乳房的部分又挺丰满;她
的腰很细,从国三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十八腰,怎幺也胖不起来;她的臀部虽小
却挺俏紧致。她从来没有穿过这样合身的内在美,舒服得像是第二层皮肤。

  可是套上鹅黄色洋装之后,原本舒服的感觉就成了别扭,这别扭倒不是因为
洋装不合身,反而是因为太合身了。从圆领口到腰部,再从腰部到臀部,从臀部
到膝下的裙摆,每一曲线转弯的地方,衣料都完美的契合着她的身体,两者之间
又保留着一定的空间,可以让她自由的活动。

  照说穿上这件洋装应该是舒服的,但是楚丝颜就是觉得别扭。一般市售的洋
装穿在她的身上总是嫌宽松,也因此她老是给人一种瘦排骨的错觉,其实她的曲
线曼妙玲珑,只不过比一般人小了一号,如今穿上这件似乎完全为她而订作的衣
服,看清自己的身材之后,她反而觉得很奇怪、很陌生,也有点不好意思。

  穿上新衣服,楚丝颜觉得口好渴,肚子也好饿。真是奇怪,她的食量一向很
小,来到这里之后却反常贪吃起来,食量大到连袭洛桀都目瞪口呆。

  她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冷不防却看见蓝风像尊门神站在门外。

  「楚小姐,早安。」蓝风对她展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

  「早安。」楚丝颜显得很不自在,她觉得自己好象偷穿了别人的衣服,却被
当场逮个正着,而且蓝风对她来说还是个陌生人。

  「楚小姐今天好漂亮。」蓝风真诚的说。

  「我……对不起,我借了袭总裁柜子里的衣服……」楚丝颜讷讷地说。

  蓝风看着羞怯的她,笑咪咪地说:「那是总裁特地为楚小姐买的,为了这些
衣服,可把精品店的小姐们忙坏了,因为每件衣服都是经过修改的。看来总裁的
苦心没有白费,这衣服穿在楚小姐身上真是好看。」楚丝颜红着一张脸,完全说
不出话来。

  「总裁真的对楚小姐很好,老实说,总裁是个工作狂,但是昨天下午他特地
抽空,亲自到精品店为楚小姐挑了这些衣服……」蓝风好象得了什幺天大的好处,
拚命帮袭洛桀说好话,「我跟在总裁身边三年了,还没见他亲自挑过东西送给女
人呢!」蓝风一席话,说得楚丝颜心头小鹿乱撞起来。想起这些衣服竟然是袭洛
桀亲自挑选的,那感觉就像把他的爱抚穿在身上……「对了,不只是衣服,玄关
上还放了很多新鞋子,楚小姐要不要看看?」蓝风紧接着又说。

  「不……不用了,反正我又不出门。」楚丝颜连忙拒绝。她不过在这里待几
天而已,根本不用买这幺多衣服和鞋子的,袭洛桀他……真是一个让人费解的男
人。

  「楚小姐会用得上的。对了,总裁出门前,特地交代属下带着楚小姐多认识、
认识这个地方。」蓝风说。

  「我喜欢树下的大摇椅。」「原来楚小姐去过花园了啊?」「嗯,昨天白宇
带我去的,我还在花园里吃午餐呢!」楚丝颜突然显得很兴奋。她喜欢树下凉凉
的自然风,可是……「白宇呢?」她突然想起昨天后来发生的那些不愉快,想起
袭洛桀的咆哮。

  「他和总裁到公司去了。」「喔……」楚丝颜低下头。原来袭洛桀还是不相
信她,他怕她勾引白宇,所以今天改把蓝风给留下来了。

  「楚小姐,你不要误会,是白宇自己想到公司去的。我们都是总裁的特助,
必须非常熟悉公司的运作,总裁可不是花钱请我们到家里来享受的。」蓝风解释
道。

  「对不起,是我耽误了大家。」楚丝颜第一次发现自己为袭家带来了多幺大
的麻烦,为了她一个人,袭洛桀还得把得力助手留在家里陪她。

  「没的事,楚小姐一点都没有耽误到我们。」蓝风急得不得了。他真是笨,
连话都说不好。

  「其实你们不用留下来,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顾自己。」楚丝颜坚强的
说。

  「那怎幺可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总裁会担心的,他说你内向又害羞,
怕你被佣人给欺侮了。」蓝风一脸严肃。

  是吗?袭洛桀竟在她身上花了这幺多的心思,为什幺呢?楚丝颜不解。

  早上太阳不算大,吃过早餐之后,蓝风带了楚丝颜逛完户外的大花园和游泳
池。袭家很大,简直像个公园,走着、走着,楚丝颜的背上已经是一大片汗渍。

  细心的蓝风发现她的体力不济,连忙把她引回屋内休息,没想到用过午餐、
稍事休息之后,她又嚷着要在屋内逛逛。

  蓝风望着兴致勃勃的她,也不忍心扫兴,于是领着她在屋内大大小小的房间
里穿梭。

  「哇!这幺多的房间,像走不完的迷宫。」楚丝颜像个闯进儿童乐园的孩子,
不停发出赞叹,跟在白宇身后的小脚步飘飘然像只小鸟。

  「这里是健身房,总裁每天六点不到就会在这里运动。」走着、走着,蓝风
把楚丝颜带进一个四面都是玻璃的大房间。

  跑步机、拉臂机、重量训练……健身器材一应俱全,难怪袭洛桀浑身硬得像
钢铁。楚丝颜想着、想着,不禁脸红了。

  蓝风看见她的红脸,心儿也不禁跳了跳。这个小女人真是……真是可爱,难
怪总裁一天到晚为她担心吃醋。

  想到主子,蓝风又正经八百的说:「楚小姐,总裁其实是个大好人,只是不
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常常遭人误解。商场上很多人背地里偷偷叫他自大狂,
或是批评他目中无人,更有人说他少年得志大不幸,他们没看到总裁为公司所付
出的心力,只知道用表面来评断一个人,或是根本搞不清状况就人云亦云。」

  「蓝风,你为什幺要告诉我这些?」楚丝颜问道。

  「因为我希望楚小姐能对总裁好一点,因为总裁真的很在乎你,但我想总裁
一定不会这样告诉楚小姐。」「蓝风,你想太多了……我想,你是袭总裁的得力
左右手,应该知道我为什幺会留在这里……」「不,楚小姐,正因为我知道你为
什幺会留下来,所以更确定总裁是十分费心在看待楚小姐。」「我听说……袭总
裁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要快……」「那些女人全都是自动向总裁投怀送抱的,
可是楚小姐不同,楚小姐是总裁主动开口留下的女人,也是唯一能在袭家住下来
的女人。」真奇怪,她竟然和蓝风这样一个大男人讨论起男女关系来了,却不觉
得尴尬。第一次和蓝风深谈,她竟觉得他就像一个认识许久的老朋友,可以无所
不谈。

  他们索性在健身房里席地而坐,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当然,聊的全是袭洛
桀。

  就在这个宁静的下午,楚丝颜认识了不一样的袭洛桀,十六岁就独立自主的
他,表面坚强的他,冷面热心的他,不擅于表达感情的他。她听着、听着,眼眶
就湿了。

  「楚小姐,如果你肯用心去看待总裁这个人,你会发现总裁只是表面霸道,
但是他的霸道是有爱和温柔在里面的……啊!这样说好象挺不好意思的,事实上
总裁对我和白宇就是这样的,所以不管外面的人说他如何冷血无情,我和白宇却
是誓死效忠总裁。」说着、说着,蓝风好象也重新认识了自己和主子之间的关系。

  楚丝颜的心头一阵悸动。她并不是不想了解袭洛桀的心,也不是不想去看他
的好,而是了解了、看见了……又如何呢?

  袭洛桀和白宇参加了一个重要的应酬,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九点
多,其实还算早,要不是袭洛桀归心似箭,坚拒对方的一再挽留,这种应酬通常
会持续到午夜十二点,甚至更晚。

  「总裁,你回来了。」坐在大厅里啜着小酒、翻看书报的蓝风见袭洛桀走进
门,恭敬的问安之俊,又一头栽进书报里。

  松松领带,袭洛桀坐进蓝风对面的沙发上。

  「蓝风,你太过分了,没看见总裁和我忙到现在才回来,好歹也帮我们弄杯
酒来提提神吧?」白宇在一旁喳呼了起来。

  「算了,我不想喝酒。」袭洛桀看看蓝风,顿了一会儿才说:「倒是蓝风,
有没有什幺事要跟我说?」蓝风抬起头,慢吞吞地说:「家里一切都好,没什幺
要报告的。」说完,他还瞄了白宇一眼,眼神里好象充满了感激。

  原来刚刚白宇在回家前,特地先打了通电话,要他别黏着楚小姐,免得总裁
回来见了又不高兴。没想到白宇这小子还挺机伶的,要不是有他的提醒,他现在
恐怕还傍在琴房听楚小姐弹琴。真是好险,否则要是被总裁见到,准又要大发雷
霆了。

  袭洛桀听见蓝风的回答后,又扯扯领带、拉拉衣服,还爬了爬头发,然后故
意不经意的问,「她呢?」「谁啊?」蓝风也在装傻。

  真是造反了!这个蓝风和白宇一样,都是一副欠扁的样子!袭洛桀握紧拳头,
没好气的说:「楚丝颜呢?」「她在琴房弹琴。」蓝风淡淡地回答。

  琴房?袭洛桀愣了一愣。

  「是啊,我今天带楚小姐认识屋里屋外的环境,才知道楚小姐原来是个钢琴
老师。」蓝风忍不住得意起来。今天下午,他可是彻彻底底把主子不为人知的一
面都卖给了楚小姐,才换来她一点点的故事。

  「喔。」袭洛桀闷闷地应了一声。

  楚丝颜从来不向他提她自己的事情,却把他所不知道的这些事情告诉了蓝风。

  他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没什幺大不了的,但是该死的!他仍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原本一脸洋洋得意的蓝风见到袭洛桀倏然变沉的表情,心里也有所警惕。他
可不想落到和白宇一样惨兮兮的下场,虽然他也觉得楚小姐真的很可爱,可是就
只是这样了。她可是总裁看上的女人,他对她和对总裁一样尊敬,他可不希望爱
吃醋的主子又在这里误会些什幺。

  「总裁,楚小姐除了告诉属下她是个钢琴老师,其它什幺也没说。」蓝风急
忙澄清,只不过他的说辞,听起来也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袭洛桀斜睨着他,冷冷地说:「你急个什幺劲儿?难道我是那种连她和你说
句话都会不高兴的人吗?」蓝风和白宇不约而同吞了一口口水,硬生生把个「是」

  字吞进肚子里。

  「当然不是,总裁当然不是这种人。」蓝风言不由衷的说。

  袭洛桀看见蓝风和白宇摆明一脸口服心不服的模样,竟也不再多说什幺。反
正不管他说了什幺,这两个小子也只会当成笑话。是的,最近他袭洛桀在他们眼
里,就是个笑话……算了,随他们去吧,只要……只要她不把他当成个笑话就好
了……

  轻轻打开琴房的门,轻柔如流水般的琴声便传进袭洛桀的耳里,他反手悄悄
关上门,似乎流失掉每一个轻快的音符。

  坐在钢琴前面、闭着双眼的楚丝颜并没有发现房里多了一个人,她仍然沉浸
在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中,灵活的指头在键盘上移动着,身体随着乐音而摇摆,
乌黑的发丝不时亲吻着她白皙的双颊。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飘荡在湖里的小舟,
在被月色笼罩着的湖中摇摇荡荡,荡起无边无际的浪漫。

  最后一个浪漫的乐音结束,楚丝颜灵活的指头停了下来,她拢拢略显凌乱的
发丝,然后捂住自己的心口,努力平息体内随着音乐而澎湃起来的热情。

  突如其来的,房内响起一阵响亮的掌声。

  楚丝颜侧过头,看见袭洛桀站在门边,她一阵心慌,不由得红着脸低下头。

  「真美。」袭洛桀走到钢琴边,对着她低垂的黑颅,低低叹道。

  但是当他近距离的把视线落在她的手臂上,看见两条细白的手臂上仍然清楚
可见一个个由红转成黑紫的咬痕,他的心忍不住抽痛起来,一个咬痕是一道鞭,
打得他心痛如麻。

  「谢……谢谢。」楚丝颜结结巴巴地说:「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她误会了袭洛桀的意思,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美指的是她这个人。

  「喔……」袭洛桀扬扬眉,并不多做解释,一双黑眼睛却慌张的从她的细臂
移到她低垂的脸颜,他没有一丝勇气再看那咬痕一眼。

  「这首曲子是贝多芬特别为一位心仪的女学生所写的。一般的奏鸣曲几乎都
是起于快板乐章,但是这首曲子一开始就是慢速乐章,所以听起来特别浪漫唯美
……」楚丝颜发现袭洛桀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于是语无伦次的解释起刚刚弹奏的
曲子。

  「喔。」袭洛桀仍然只有这个字。

  他开始猜想,猜她什么时候才会抬起头,这样的心情就好象第一次见到她的
时候,她躲在李胖子的背后,他只能看见她的一双莲足,而他却贪图着她的全部,
她让他等得好心急。

  吸了几口大气,楚丝颜终于抬起头,扬起一张绯红的脸蛋,张着一双晶亮的
黑眼眸,羞怯万分的问他,「你弹钢琴吗?」

  「不……」袭洛桀失笑,自嘲似地说:「这架钢琴是在一个拍卖会买下来的,
我根本不会弹琴,只是想炫耀我的财富。」

  楚丝颜眨眨眼,不解的望着他。蓝风下午明明告诉过她,这架钢琴是袭洛桀
请人在一个慈善音乐会中匿名买下来的,既要炫耀,又何需匿名?

  他真是个怪人,就像蓝风说的,是个不能光用表面就能评断的人。

  一想起蓝风那些话,楚丝颜竟然笑了起来。

  看见她难得的笑容,袭洛桀的心狂跳了起来,但是又不免想,该不会她也被
那两个混小子传染了,也把他当成个笑话看待?

  「怎么,我很好笑吗?」袭洛桀沉着一张俊脸,不悦的问。

  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但是楚丝颜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了。

  「蓝风说得没错,你表面上冷冰冰的,其实心是软的。」楚丝颜对他露出一
抹好温柔的微笑。

  是的,要不是有一颗温柔的心,他为什么要匿名用天价买下一架钢琴,去帮
助那些孤儿?

  看见她的笑,听见她的话,袭洛桀当下愣住了,当他真正把她的话消化之后,
一张冷冰冰的俊脸好象被融化了,被融成一条条尴尬的线条,他不自然的说:
「不管蓝风对妳说了什么,都别听他的。」

  那个死蓝风,竟敢对她胡说八道!他才不心软,外面的人谁不知道他是出了
名的冷血,是个专门兼并别人公司连眼都不眨一下的魔鬼。

  「我没有听他的,但我相信自己所看见的。」楚丝颜坚决的说。

  「随便妳。」袭洛桀别开脸,不敢再注视她的脸。他觉得她看他的样子不一
样了,她眼里的恨意和恐惧都不见了,这个发现让他的呼吸变得愈来愈急促。

  「对了……谢谢你,替我准备了这么多的衣服。」楚丝颜转移了话题,不想
再让他尴尬下去。

  「那个……也没什么,我只是不希望妳整天穿著我的睡袍晃来晃去。」袭洛
桀显得有点无情地说。

  又来了,他又故意扭曲自己的本意了,如果她不知道他为了那些衣服费了多
少心力的话,如果身上这件鹅黄色的洋装不是这样合身的话,她恐怕就会相信他,
相信他不喜欢她穿他的睡袍的说辞了。可是她知道他不是的,她知道他是盯着精
品店的小姐一件一件的修改那些衣服的。

  楚丝颜轻巧的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迫使他必须注视着她,她也不知道这件
事为什么如此重要,可是她就是希望他可以看着她,希望他可以看见她这一身因
他而起的美丽。

  「谢谢你给我这美丽的幸福。」她引用了早晨他留在桌上的纸条上的句子。

  天啊!他不该神经兮兮地写下那些莫名其妙的句子。袭洛桀觉得自己从来没
有这样尴尬过,但也没有这样满足过。

  「我说了,那只是顺便。」袭洛桀仍在嘴硬。

  他强迫自己不要逃避她的靠近,强迫自己不要在她了然的眼神下退缩,强迫
自己不要因她过于婀娜的风姿而颤抖。他不知道她穿上他亲手挑选的衣服竟然会
如此美丽,他不知道竟能用大手量出她每一吋的曲线……

  他也不知道怎样压抑想拥吻她的冲动,他在开会时、办公时、应酬时都挂在
心头上的冲动……

  「谢谢你,真的,可是再过几天我就走了,你不用为我买那么多的衣服。」

  楚丝颜感激又伤感的说。

  听见她那句「再过几天我就走了」,袭洛桀满腔的热情瞬间冷了下来。

  是啊,她只不过答应留下来几天而已,他却疯了似地为她买了一大堆的衣服,
多得就好象她会留下来一生一世似的……

  楚丝颜一个人静静地躺在袭洛桀的大床上。好大的床,一个人躺在上面的时
候,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寂寞。

  「总裁是个标准的工作狂,每天不忙到半夜两、三点是不会上床睡觉的。我
和白宇也说过总裁,但是总裁老是不听。总裁现在是还年轻,但是这样没命的熬
夜总是不好,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楚丝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没办法把蓝风说过的话丢出脑海。真是难
以想象有人是过着半夜三点才入睡、早上六点不到就起床的生活,袭洛桀这样不
应该说是刻苦耐劳,而是几近自虐了。

  他真是个怪人,不喜欢赞美、也不喜欢感谢,只喜欢别人把他当个冷冰的机
器人,就像晚上她为了衣服的事情道了几声谢,他却气得跟什么一样,洗完了澡
就溜进隔壁书房,把她一个人扔在房间里。

  又翻个身,楚丝颜看见床头的萤光闹钟已经指向一点五十分。

  老天,为什么他在隔壁工作,她也跟着失眠呢?她不是应该觉得很轻松、很
放心、很安稳,少了他的骚扰,不是正可以睡个好觉吗?他不来强迫她做那些
「不要脸」的事,不是正合她的意吗?

  结果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少了他在身边,她竟然觉得心头空空荡荡、虚虚
慌慌的,怎么睡也睡不着。

  「楚丝颜,妳真是疯了!」她忍不住咒骂起自己来。

  话虽如此,她还是跳下床,穿上粉红色的睡袍,偷偷摸摸地走到和书房相连
的门边,有点鬼鬼祟祟地拉开一道窄窄的门缝,看见他果然专心的埋头书桌前,
一脸认真的模样。

  如果她不识相的去吵他,恐怕会被他轰出来吧!而且,她又是为什么要去吵
他?是因为心疼吗?她心疼他这样焚膏油以继晷,心疼他把身体搞坏吗?才不是,
是因为他害得她也失眠了……但她为什么要被他影响?为什么要为他失眠?

  楚丝颜愈想愈生气,正想关上门,回到床上好好睡一觉,把袭洛桀丢到一边。

  是的,就这样办,她蹑手蹑脚的正要关上门……

  「妳在那儿站得够久了吧?」袭洛桀忍了好久了。当她偷偷打开门,把眼儿
从门缝里觑着他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的存在,但是他一声不吭,憋着气,看看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楚丝颜打开和书房相连的门,把手背在身后,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
起来上厕所,结果开错了门。」

  是吗?袭洛桀扬了扬眉。浴室和书房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不过,看见
她的脸已经够红了,他立刻决定不再为难她。

  而且,她真是可爱,粉红色睡衣衬托着她的粉颊,而她像个孩子似地背着手、
低着头的模样,十足的惹人怜爱;还有她光裸着脚,那双初初见面就令他着迷的
纤纤玉足……

  只要看见她,他就满心欢喜,她的每一处、每一吋,都能引起他无限的喜悦,
只是再这么看着她,他脸上冷如冰霜的线条就要瓦解了,他那不为人知的软弱与
渴望就要现形了……

  「快去睡吧,已经很晚了。」袭洛桀低下头,把那粉红色的纤纤身影排除在
视线外。

  楚丝颜却没有离开,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板着一张大冰脸给她看,可是她相信
那不是真正的他,她想起蓝风说过他年纪轻轻又掌管这么庞大的企业组织,所以
习惯性会摆出冷若冰霜的严肃脸孔,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忘记怎么笑了。

  看来他不只忘了怎么笑,也忘了人们正常的生活作习方式。

  蓝风说袭洛桀的霸道是有爱和温柔在里面,她相信蓝风的话,相信在袭洛桀
冷冰冰的面具底下,是有温度的,她一点一滴感受到了那种温度,就像在最狂烈
的激情中,他也不曾弄伤过她;就像他细心请人为她修改衣服的细腻;就像他为
她盛装早餐时的温柔;就像他刚刚「快去睡吧,已经很晚了」那一句话。

  是的,他应该是个温暖的男人,只是不擅于表达自己。

  楚丝颜鼓起勇气走到书桌前,站在他的面前,勇敢的说:「我妈妈说熬夜对
身体很不好,你……要不要也早点休息?」

  袭洛桀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
如梦初醒似地说:「没……没关系,我晚睡习惯了。」说完,他很快低下头,但
是面对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文字,他的心怎么也定不下来,大手颤抖得连枝笔都握
不稳,他扔下笔,爬了爬落在额前的黑发。他心乱如麻,听她说话的口气,好象
她是关心他的,可能吗?他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她还有可能会关心他吗?

  「喔……」楚丝颜往后退了几步。她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一点?以为蓝风对
她说了几句话,就真以为自己拥有改变袭洛桀的力量吗?她又为什么要改变他?

  为什么要管他几点睡觉、几点起床?为什么要管他是否会睡眠不足?她根本
没有资格……

  「晚安。」她像一只仓皇的小鹿,很快奔出书房,回到房间,把自己深深埋
进大床里。

  可是,为什么闻到大床上他的味道,让她更心慌、更孤独呢?

  楚丝颜才躺下没几分钟,就听见和书房相连的门被打开了,她听见袭洛桀特
地放轻的脚步声,也感觉到他上了床,柔软的床铺下陷了,而她像流水一样由高
处往他下陷的方向滑去,滑进他的怀抱。

  袭洛桀伸出手臂把她拥进怀里,她小小的黑颅枕在他的铁臂上,她的背贴在
他的胸膛上,而他横在她身前的大手,则霸道的放在她的胸部下方,他正用充满
占有欲的姿势拥抱她。

  「晚安。」他嗅着她的发香,喃喃地说。

  楚丝颜软软地躺在他的怀里,一点也没有挣扎,乖乖地让他摆弄着她的身体,
任他霸气的把她拉到他的铁臂上,她侧躺着的脸颜碰触到他坚实的臂肌,她细致
光滑的背脊贴在他的胸膛上,而他横在她乳线下的大手,正若有似无的摩挲着她
身上柔软的睡衣,将温热的掌气传进她的身体里。

  「晚安。」她努力平稳的说。

  他的确是个温暖的男人,温暖、强壮、又安全,这是一个所有女人都梦寐以
求的怀抱,她恋恋地闭上眼睛,让自己完全贴近他的心跳。

  然而过了许久,楚丝颜觉得身后传来一阵又一阵奔雷似的心跳声,而袭洛桀
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颈间。她知道他和她一样,仍然处于失眠的状态。他因为她
关心的提醒而失眠,而她因为他为了她提前上床而失眠,他们为了对方具有足以
左右自己的能力而震撼,却谁也没有勇气把这种心情说出来。他们并不知道彼此
的心就和他们的肉体一样,已经紧紧相拥在一起了。

  「你睡不着吗?」楚丝颜握住他横在她胸下的大手,轻轻地问。

  「嗯。」袭洛桀在黑暗中回握住她,亲昵的搓揉着她柔软的手。

  楚丝颜突然转过身来,很快在黑暗中找到他的眼睛,柔软的说:「那么我弹
琴给你听,我睡不着的时候,妈妈都会弹摇篮曲给我听,很有效的喔。」

  夜晚,是灵魂的秋天,有些东西消失了,有些东西正在重新酝酿,爱情,也
是如此。

  楚丝颜一遍又一遍地弹奏着萧邦的摇篮曲,用母性的温柔催眠了袭洛桀这个
桀骛不驯的男子。

  躺在柔软的躺椅上,聆听着恍如沾染上月光的音符,袭洛桀竟然真的觉得困
了、累了、倦了,眼皮沉重得睁也睁不开,在他闭上眼睛之前,视线里唯一容得
下的就是那个盈盈如月光、似流水的女人,她坐在黑色的钢琴前,用浪漫至极的
琴声,把他推进安全的摇篮里。

  就算是闭上了眼,他还是看得见她,用他的心,看见她坐在没有开灯的琴房
里,看见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把她渲染成一个银色的发光体;她在他的心里发着
光,让他即使闭上眼睛,也能看见她……

  楚丝颜走到袭洛桀面前,透过月光看见他安安稳稳的睡脸,他一向紧锁的眉
心松开了,面部的线条柔和了,他看起来就像个卸下武装的小男孩,不再害怕有
人来抢夺他心爱的玩具或是棒冰。

  她走回房间,取了丝被来为他盖上,顺便把他垂向地面的大手拉回他的胸前。

  蓝风说得没错,他是把自己绷得太紧了,不能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他迟
早会崩溃的。

  跪坐在躺椅旁,楚丝颜忍不住伸出手抚摸袭洛桀的脸,充满了柔情与怜惜,
来来回回爱抚着他融化了寒冰的脸。男人,也是需要被疼爱的……而她,想做那
个可以疼爱他的女人,想为他找回一切失去的温暖。

  「总裁啊,他的父母在他八岁的时候就离婚了,离婚之后又各自再婚,之后
总裁就像只没人要的小狗,被父母亲推来推去,所以他十六岁就出来自立,过着
半工半读的生活,所以对总裁来说,接受像我和白宇这种有过前科的人是容易的,
因为他看透了人性的阴暗面,知道世界上并没有永远的好与坏,但是对于真正美
好的人事物,他的接受能力就不是那么强了,因为不论如何,父母给他的影响实
在太大,大到他不能相信世界上有所谓的真感情,不管是夫妻之间还是父母与子
女之间,他都很难相信。」

  蓝风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么多?为什么?楚丝颜轻轻把脸伏在袭洛桀的身边。

  她多想在他八岁的时候就遇见他,如果来不及,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也好,可
是…

  …她不想在他三十岁的时候才遇见他……

  她想给他的,只怕已经给不了,只怕……来不及给了……

  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袭洛桀伸伸懒腰,睁开眼睛,却看见楚丝颜斜跪在躺
椅边,小脸枕在自己的小手背上,睡得很不安稳。

  他竟然就在躺椅上睡去……想起昨夜的琴声,想起她一遍又一遍为他弹奏着
摇篮曲,想起她那如月光般的温柔……他竟然就这样睡去了,而她这个傻女人,
竟然趴跪在他身边一整晚?

  袭洛桀轻轻从躺椅上滑下来,将还跪在地上的楚丝颜拦腰抱起,他那样轻手
轻脚,想要把她抱回房里,让她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嗯……」楚丝颜轻轻呻吟了一声。

  一直弯跪着的膝盖突然失去了压力,反而让楚丝颜觉得两腿麻麻的,那种不
舒服的感觉唤醒了她的知觉,把她从梦中拉回现实。

  「早安。」袭洛桀望着她惺忪的睡眼,温柔的说。

  「喔……早安。」楚丝颜躺在他的怀里,口气是娇羞的。

  「对不起,害妳跪在地上睡了一晚。」袭洛桀心疼的道歉。

  「没……没有啦!」她才不好意思呢,她可是趴在他身边,盯着他看了一整
晚。

  「谢谢妳的摇篮曲,真的很有效。」袭洛桀也显得很不好意思,他第一次毫
无防备的在女人面前睡去。

  「别谢我……要谢谢萧邦,是他写了那么动人的曲子。」楚丝颜把脸埋进他
的胸膛,像是羞怯,又像是喜悦。

  「不,动人的是妳,是妳让摇篮曲有了灵魂。」袭洛桀很真诚的说。

  他的鼻头酸酸的,他从来不知道女人这么可爱,倔强也可爱,生气也可爱,
温柔也可爱,弹着钢琴也可爱,还有傻得跪在地上睡了一晚也可爱。为什么世界
上有这么可爱的女人?可爱得让他想一直紧紧拥抱着她,可爱得让他不想放开她。

  楚丝颜的脸又红了起来。他不是不擅言词,更不会说甜言蜜语来哄女人吗?

  怎么刚刚那几句话,听起来甜得像要腻死人一样?为了掩饰她的羞窘,她只
好说:「动人的是萧邦啦,他一生都奉献给钢琴,十六岁就因为旺盛的创作力而
赢得天才神童的美誉,更是有名的钢琴诗人……」

  「妳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袭洛桀突然打断她。

  「喔……对不起……」楚丝颜讷讷地说:「我说这些你一定不喜欢听……」

  就像每次在士清家,只要她提起什么钢琴、作曲家,李家人就会一脸的不耐,
说什么「钢琴又不能当饭吃」。

  订婚之后,李伯伯便逼着士清要她辞掉钢琴教学的工作,专心当李家的儿媳
妇就好了。

  渐渐地,她不再多说些什么了,每次到了李家就是静静坐在一旁,把什么琴
啊梦啊都锁在自己的脑子里,然后李伯伯又有话说了,他说她沉默得像只小羊,
根本没办法给士清任何的协助。

  是的,她不仅没有办法给土清任何协助,还简直就是个扫把星,和士清订婚
没多久,当代网络就发生前所未有的财务危机,弄得连一向沉默不语的李妈妈都
对她起了反感。

  而现在,连袭洛桀也对她不耐烦了,她还以为他喜欢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也喜欢萧邦的摇篮曲,她以为他和她一样喜欢钢琴的声音,就像不会弹琴的爸爸
喜欢妈妈弹琴一样……她以为他会懂,会懂琴音带来的感动……

  袭洛桀看见她的脸色渐趋苍白,知道自己急操的语气吓着她了,于是他努力
和缓的说:「我喜欢听妳说话,但不是现在。」

  楚丝颜疑惑的看着他,眉宇之间净是说不出的忧愁,又变回初相见时那个浑
身充满忧郁气息的小女人。

  「现在不要说话。」袭洛桀慢慢俯下脸,往她的脸靠近,低低沉沉地说:
「别说话,因为我要吻妳。」

  什么?楚丝颜还来不及反应,袭洛浆已经密密实实地覆住她的嘴,她迷惘的
微启朱唇,他立刻肥舌头伸进她的口中,恣意勾弄着她嘴里私密的空间,并不时
火辣辣地勾住她的小粉舌。

  「唔……」楚丝颜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氧气好象快被他吸光了,而她不知道
该怎样才能吸到氧气,她觉得意识渐渐远离了她,最后竟被他吻得昏了过去。

  袭洛桀把她放回躺椅里,跪在她身边,紧张的拍着她的脸颊。不会吧,只是
一个吻而已,他什么都还没做,她就昏过去了?

  楚丝颜幽幽地转醒,贪婪的吸了好大一口的空气,拍拍自己的胸口,喘了喘
气,一副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的样子。

  「妳怎么了?」见她好不容易转醒,袭洛桀反而显得更紧张了。

  「我……」楚丝颜微微嗔道:「你把人家的氧气都吸光了……还问人家怎么
了!」

  天啊!袭洛桀用一种看珍禽异兽的眼神看着她,不可思议的问,「这该不是
妳第一次接吻吧?」

  「当然不是……」楚丝颜觉得他好象把她当成怪物看待,于是她红着脸大声
的说:「只是从来没有人用舌头……」士清吻她的时候,就像蜻蜓点水,只是轻
轻在她的唇上啄一下。在士清之前,她从不让任何男人吻她,可是她不希望让袭
洛桀觉得她很逊。

  「从来没有人啊……」袭洛桀听见她说的话之后,眉挑得老高,很不是滋味
的问,「意思是妳跟很多男人接过吻啰?」

  「只……只有几个而已啦……」她红着脸,挥着小手,想要把这个敏感的问
题搪塞过去。

  「几个?」袭洛桀显然非要把这个「数学问题」弄清楚不可。

  楚丝颜闭着嘴不回答。她才不要让他觉得她很笨。

  「如果妳不说话,我就再吻妳一次喔。」袭洛桀望着她红艳的唇办,威胁她。

  其实不管她答不答,他都打定主意再吻她一次,不……是两次、三次,是十
次、百次,是千次、万次,他要吻得她再也记不住别的男人的感觉。

  「一个。」楚丝颜小声但诚实的回答。

  什么?袭洛桀瞪大了眼,好象听不懂她的话。

  「我只和士清吻过。」楚丝颜重申。就让他觉得她很逊吧,反正她本来就是
个傻子。

  「真……真的吗?」袭洛桀问得结结巴巴。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经验多得数也数不清?」想起他换女人的速度,
楚丝颜难免心头一阵酸。刚刚那一吻,也是他一时兴起逗逗她的吧?

  他是跟无数的女人亲热过,经验多、技巧好,但是最让他销魂的一吻,却是
这个怪他吸光她口中的氧气的女人给的。

  跪在她身边的袭洛桀伸出手,拨开黏在她唇边的青丝,真诚的说:「我很希
望妳是我的初吻。」

  他真的很希望她是他的最初,也是他的最后,但是……他闭上眼睛,把这个
甜蜜又痛苦的渴望赶出脑海,因为再过几天,她就要离开他,回到她的未婚夫身
边去了。

  「真的吗?」听见他的回答,楚丝颜咬着唇,不再为自己的经验不足而懊恼
了。但她懊恼的是,为什么要让士清吻她?她也希望给她生命中第一个吻的男人
是他袭洛桀啊……

  「我可以再吻妳一次吗?」袭洛桀渴望的问。

  楚丝颜怯怯地点点头,小声的说:「只要你答应留一点点空气给我……」她
真怕自己又没用的昏倒。

  袭洛桀低下头,让她的脸占满他全部的视线,低喃道:「我会教妳怎么换气
的。」

  他吻了她,激切又温柔的、无所保留的吻了她,心中涌起一种澎湃的情潮。

  从不知道世界上有女人能够给他这样的感觉,是一种满足得好象回了家的感
觉。

  楚丝颜抬起手臂,绕住他的颈项。一波一波的晕眩感向她袭来,然而每次她
觉得自己就快要被那激烈的漩涡吞噬的时候,一张嘴,又能顺利吸进一口气,渐
渐地,她觉得整个身体变得又热又软,体内燃起一种自然的欲望,一种除了唇齿
相依,更始的欲望。

  袭洛桀松开她的唇,轻轻抚着她性感如盛开的玫瑰般的红唇,低低哑哑地问,
「如果我要的话……妳会给我反应吗?」

  他还记得她疯了似地吞下春药的场面,还记得她柔顺的表面下有一个刚烈的
的灵魂,还记得那些被她拒绝的伤心……

  他是如此渴望她,而她,愿意给也除了药物之外的心甘情愿吗?

  楚丝颜的肩膀颤抖了起来,紧张兮兮地说:「现在几点了……六点?七点?

  你不是要去健身房吗?「

  「别管健身房!」袭洛桀在她耳边低吼,「回答我,如果我要的话,妳愿意
给我反应吗?」她为他弹了摇篮曲,她趴跪在他身边睡了一个晚上,她让他吻了
她,那些有意义吗?他一定要知道,一定要知道。

  「我……」楚丝颜被他灼热的眼光定得动弹不得,她没有力量从他的眼光下
逃开,只能紧紧揪住睡衣的领口,无助的说:「我根本不会反应……我很笨……

  很笨的……「

  没有了春药的刺激,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在某种层面上,她仍然是个处
女,对于取悦男人这件事,她一点儿经验也没有,至于吃了药之后的那些狂野得
不像自己的举措,她虽然记得,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做出来。

  「妳不用紧张,只要妳想抚摸我的时候就抚摸我,想吻我的时候就吻我。」

  虽然口口声声要她不要紧张,但是袭洛桀自己的手掌都汗湿了,心跳快得也
像是要休克了一样,但是他还是柔声问道:「可以吗?妳愿意吗?」

  「我……」楚丝颜挣扎着向他伸出小手,渴望又害羞的轻抚着他的胸膛,喘
着气说:「像……像这样吗?」

  「是……」袭洛桀弯下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他把头埋进她乌黑的发丝里,
激动的说:「是的!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楚丝颜感觉到他大力的拥抱,他抱得她骨头都要碎了,但是她的心却快乐的
想要飞起来,她把脸枕在他的肩上,哽咽的说:「就是这样吗……我以为你是个
贪心鬼呢?」

  袭洛桀微微松开她,让自己能看见她的脸,他对着她那双翦水秋眸,贪婪的
承认,「我是个贪心鬼,妳会给这个贪心鬼更多、更多吗?」

  「如果你要的话……」楚丝颜不是很有信心的说。她从小就害羞内向,她灵
魂里最热情的部分都献给了钢琴,当弹琴的快乐被李家剥夺之后,她的世界就愈
来愈忧郁了。

  袭洛桀将她抱起来,往钢琴的方向走去,他把她放在光滑黑亮的琴盖上,然
后在她面前单脚跪下,握住她悬空的双足,将她两只白细的小脚放在他的膝盖上,
温柔爱抚着她曲线优美的脚踝,接着爱抚她细致的脚趾头,然后弯下腰亲吻她洁
白的脚趾头,边吻边喃喃地说:「第一次见到妳时,我就想吻妳这双美丽小巧的
脚。」

  他的亲吻和话语,让楚丝颜的脚趾头都因为害羞而缩起来。

  袭洛桀一一吻了她每一根脚趾头,然后抬起眼来邪邪地望着她,看得她全身
都在战栗。

  「妳很美,别害怕。」袭洛桀松开她的小脚,在站起来的过程中,一边缓缓
拉起她的睡衣下襬.

  楚丝颜双手紧紧撑在黑亮的琴盖上,她紧张的闭上眼睛,感觉到衣襬被一吋
吋地撩高,撩过她的腰,然后袭洛桀挤进她的腿间,一手搂住她的腰,将她的臀
部微微往上提,将睡衣从她的臀下拉出来,很快从她身上褪下。

  「喔……」她半睁开水眸,看见他将视线锁在她裸露的胸部上,他狭长的眼
睛里又射出那种强烈的光束,像高烫的热源,热胀了她的酥胸。

  「妳真敏感……」袭洛桀喘息着,他握住她的胸脯,亲吻着她肿胀的乳房,
从乳侧边线慢慢往上,吻上盈白的丰润,再吻上粉红乳蕾,他把乳蕾亲密的含进
嘴里,用舌尖逗弄着,逗得那粉红逐渐紧绷,硬挺得像颗甜甜的糖果在他的舌尖
滚动。

  楚丝颜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产生这么微妙的变化,她低下头看见他轻舔
了那颗已经变得又硬又挺的乳蕾,然后改用手指持续玩弄着那颗被他的舌头催熟
的乳尖,他忽轻忽重的捏弹着,激起她体内的快感,而他的唇同时含住另一只柔
软的乳尖,像个贪食的孩子用力吸吮着母体的汁液,她忍不住紧紧把他按在自己
的胸前,希望可以给他更多的满足。如果可以,她希望帮他把在成长过程中失去
的爱也一起找回来。

  袭洛桀受到她主动的刺激,于是他狂野的用双手环住她小小的身体,奋力把
头埋进她的双乳间,磨蹭着那牛奶般的香滑肌肤。他的黑颅在乳峰和乳峰间来回,
他初生的胡碴磨得她的肌肤都泛红了。

  「袭……喔……」楚丝颜被他磨得又痒又痛,但是比痛痒更激烈的快感,仍
然让她情难自己的发出呻吟。

  「妳快乐吗?妳喜欢这样吗?」袭洛桀把脸从她的乳波间抬起来,看见她精
致的五官都因为欲望而扭曲。原来女人充满欲望的容颜是如此的美丽,美得让他
不是一下子忘了呼吸,就是突然呼吸过了头。

  「我……」楚丝颜没有办法清楚回答他,只能用紧紧的拥抱来说明她体内已
经蓄满了激情的浪涛。

  袭洛桀把手轻轻探进她的腿间,果然摸到激情的浪涛已经从她体内甜蜜的溢
了出来,而他胯下的男性雄伟也挺胀起来,于是他拦腰将她抱起,不管欲望已经
如何刺激着他,他还是没有忘记,这是他和她的第一次,他要给她最珍贵的第一
次。

  他抱着她、咬着牙走往房间,他要让那张大床见证他们完美的第一次。


[ 本帖最后由 szy123 于 2011-9-14 20:2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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